劳荣枝案二审维持死刑判决 受害人家属们已等待这份判决书20多年？

本报讯：11月30日，江西省高级人民法院对被告人老故意杀人、抢劫、绑架一案作出二审判决，决定维持一审死刑原判。被告人老容止犯故意杀人罪、抢劫罪、绑架罪，数罪并罚。决定执行死刑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，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。

作为一起涉及四案七命的跨世纪复杂案件，老容止案一审、二审的审理过程历时两年多。这个终审判决，距离南昌案熊某一家三口被害，已经等了26年。合肥案家属朱大红失去丈夫和父亲，已经等了23年。

20年来，7条生命在逃亡，几个家庭被无辜地拆散了。

“20多年的等待，我们是在痛苦和煎熬中度过的。”对于合肥小木匠案的受害者来说，老容止就像一个“魔鬼”。

1999年6月，老容止化名“沈灵秋”在合福歌舞厅做三陪，寻找作案目标。老志的男朋友方子颖以“关狗”的名义提前定制了一个钢笼子。同年7月22日上午，老将被害人尹某引诱至租住处，将尹某捆绑后关入铁笼。为迫使尹某尽快交付财物，法子英外出将正在找工作的木匠卢某骗至租住处并残忍杀害，给尹某看，并将卢某尸体放入冰柜。之后，法子英来到尹某家，向尹某的妻子要钱。尹某的妻子外出报警，法子英被公安机关抓获，老容止逃亡，失踪20年。同年7月28日，尹某、陆某的尸体在发子营、老容止的租住处被公安机关发现。

木匠小卢某遇害时，家中有三个孩子，最小的才3岁。鲁的无辜惨死，使他的家庭瞬间失去了支柱。从那以后，陆的妻子朱大红一个人撑起了整个家，辛辛苦苦养育了三个孩子。

检察机关一审指控，1996年至1999年间，老与法子英共同策划在南昌、温州、常州、合福等地实施绑架、抢劫、故意杀人案件4起，致7人死亡，其中老参与杀害5人，抢劫数额较大。

指控数量的背后，是几个家庭的无端破裂。

检察机关指控老最早的罪名，是1996年南昌的一起杀人案。

1996年6月，老容止和方子颖来到江西南昌租房。劳志化名，在南昌某夜总会做三陪，与一起指认被害人熊为作案目标。同年7月28日中午，老打电话将熊骗至其租住处。劳志和法子英抢走熊的金项链、手表和房门钥匙后，强迫熊说出家庭住址。在此期间，法子英杀死了熊。当天晚上，法子英和老一起到熊家，用事先拿到的钥匙打开房门，先后杀死熊的妻子和女儿，抢走财物。

1997年9月，时隔一年多，老容止、法子英再次到浙江温州市作案。老志在KTV做三陪寻找目标，确定同为“台湾女孩”的梁为目标。同年10月10日，老、以租房为名，来到梁某住处实施抢劫，并强迫梁某打电话将另一被害人刘某骗走。得手后，将梁、刘某清杀死。之后，容止和法子英一起逃到了约定的地点。

1998年夏天发生在常州的抢劫案是受害者幸存的唯一案件。

1998年夏天，老容止和法子英来到常州租房。老志在一家娱乐场所做三陪，寻找目标。一天晚上，老将被害人刘骗至其租住处，事先躲在室内，持刀威胁刘，并刺入刘胸部。两人逼迫刘给妻子打电话索要财物，并索赔人民币7万元。取得财物后，老和将刘的妻子捆绑起来，先后离开现场。

试验中的“选择性失忆”,以及

2020年12月21日，老容止案在南昌市中级人民法院一审公开开庭审理。在逃20年的老容止坐在被告席上，却自始至终扮演着受害者的角色。

南昌市检察院公诉意见认为，被告人老和是共同犯罪人，是一系列犯罪的主犯。他们的犯罪手段极其残忍，犯罪后果极其严重，社会危害极大，主观恶性极深。他们应当以故意杀人罪、绑架罪、抢劫罪承担相应的刑事责任。

开庭时，公诉人宣读起诉书后，老容止立即对指控表示“不同意”，称自己也是受害者。他参与犯罪是被法子英胁迫的，很多事情都归咎于已经被执行死刑的法子英。

“旁边有座桥。我每天都要去上班。应该是左手边第一个。”庭审中，时隔20多年，老容止仍能清晰地记得与法子英在常州租住的房子的位置，但南昌、合淝、温州三地的案件关键细节，她却“记不清”了。

除长州案外，老容止对其他三案的当庭翻供，不同程度地推翻了此前侦查机关所做的笔录。但她在2019年12月刚被抓后做的讯问笔录中，详细交代了如何与方子颖分工坐在台上，寻找有钱人实施抢劫等犯罪事实。

庭审中，公诉人指出，在本案的侦查讯问阶段，老容止做了48份讯问笔录，其中大部分是在案件前期做的。正是根据这些供述和其他在案证据，检察机关认为，老容止在多名被害人死亡中的行为是积极的、主动的，有充分证据构成共同犯罪。

老容止的一审辩护人认为，对检方指控的抢劫、绑架罪的罪名没有异议，但部分事实在证据上存在瑕疵，特别是对老容止故意杀人罪的指控。事实不清，证据不足。

需要指出的是，考虑到他的同案犯法英已被绳之以法，且证据因年代久远而存在瑕疵，老容止本人的供述对整个案件的审理至关重要。

老志本人的供述也成为该案二审的一大争议点。

2022年8月18日至20日，在二审为期三天的公开审理中，老容止几乎完全推翻了之前的供述，彻底否认了故意杀人的指控。最主要的原因是她受到了法子英的恐吓，精神上和肉体上都被法子英控制了。老志还说，之前在讯问环节对自己不利的陈述，多是在讯问机关利诱、疲劳讯问的情况下做出的。

老容止的陈述遭到检方反驳。检方认为，方子颖和老容止的供述相互印证，包括现场证据和老容止的供述。她的供词中有很多自相矛盾的地方。比如老虽然辩称自己被强奸过，做过人流，也是受害者，但同时与以夫妻相称，甚至在法庭上称她为“家人”，而真正的受害者却被她称为“猴子”和“路人”。老志在极力否认自己和法子英是有预谋的同时，又说“神仙舞”的阴谋从南昌就有了。案件中，两个人总是不约而同地出现，受害者一个个被捆绑或杀害在出租屋内；同时，老容止在声称被方子颖殴打、威胁、精神控制的同时，承认他们在韶山、甬、杭等地游览过“祖国大好河山”。

法庭检查员的结论是，老容止在二审法庭上的供词充满矛盾、漏洞和违背常识。根据《刑事诉讼法司法解释》的相关规定，被告人在庭审中翻供，但不能合理说明翻供原因，或者其辩解与证据相矛盾，且有其他证据证实其庭前供述的

容止案是一个跨世纪的大案。容止的一系列犯罪行为发生在上世纪末的1996年至1999年，时隔20年后的2019年他才归案。

2019年11月28日，在逃20年后，老容止在福建厦门湖里区东百彩塘广场手表柜台被厦门警方抓获。同年12月5日，南昌市公安局派员将老容止押解回南昌；同年12月12日，南昌市人民检察院提前介入案件侦查；同年12月17日，江西省南昌市人民检察院对犯罪嫌疑人老容止依法批准逮捕。

由于大量证据长期未被保存，加上另一名同案被告人法英已被执行“死无对证”，老容止案的审理过程注定漫长。

2020年8月31日，在该案归案9个月后，江西省南昌市人民检察院以老容止涉嫌故意杀人、绑架、抢劫一案向南昌市中级人民法院提起公诉。同年9月1日，南昌中院依法受理了老容止一案；同年12月21日、22日，南昌中院一审公开开庭审理。

2021年9月9日，南昌中院一审公开宣判。老容止犯故意杀人罪、抢劫罪、绑架罪，决定执行死刑。

一审法院认为，被告人老容止伙同他人故意非法剥夺被害人生命，其行为已构成故意杀人罪；以非法占有为目的，采取暴力、威胁手段抢劫被害人财物，其行为已构成抢劫罪；以勒索财物为目的绑架被害人，已构成绑架罪。老志在共同犯罪中起主要作用，是主犯，应当按照其所参与的全部犯罪处罚。老志归案后，如实供述了自己在常州被绑架的经过。容止故意杀了五个人；抢劫致一人死亡，抢劫数额巨大，具有入室盗窃的情节；绑架导致一人死亡，赎金7万多元。犯罪情节特别恶劣，手段特别残忍，主观恶性极深，人身危险性和社会危害性极大，后果和罪行极其严重，应当依法惩处。虽有坦白，但不足以从轻处罚。容止犯数罪，应依法惩处。我做出了上述判断。

一审宣判后，被告人老容止当庭提出上诉。

今年8月18日，该案在前期因疫情暂停审理后，终于迎来了二审。审判非常激烈，持续了三天。上诉人老、辩护人、法庭检察员就老是否构成故意杀人罪、在共同犯罪中的地位和作用、一审量刑是否过重、一审程序是否违法等问题充分发表了意见。

11月30日，江西省高级人民法院对被告人老杀人、抢劫、绑架一案进行二审宣判，决定维持原判死刑。

从2020年9月法院受理老容止案，到2022年11月二审终审宣判，整个案件审理过程历时两年多。

这个终审判决，距离南昌案熊某一家三口被害，已经等了26年。合肥案家属朱大红失去丈夫和父亲，已经等了23年。